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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拉过薄被,半盖在脑袋上,极力营造出自己已经熟睡的假象。
枕头底下那盒安全套一定不是江宴时放的,说不准是家里佣人打扫房间时统一配置。
也有可能是陈年旧物。
谁知道他们分开的三年里,江宴时有没有找别的女朋友,还带回家,还一起睡过。
苏慕微越心里蓦地有股无名的火气蹭一下烧到咽喉,又慢慢液化成水,凝聚在胃里,酸成一团。苏慕微只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多手去碰。
眼不见为净最好。
她闭上眼睛,把脸朝向墙壁。
江宴时洗了很久的澡,等出来后看见床上的人缩成小小小一团贴着墙根,可怜兮兮地在装睡,他很想把人搂在怀里,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能这么做。今天的刺激已经足够了。
再刺激点,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江宴时轻手轻脚上床,靠床的另一边躺了下去。一米八的床两人一个故意贴里,一个有意靠外,间隔距离还能躺下两个人。
灯熄灭后,黑暗将一切声音放大。
苏慕微缩着身子,一动不动仔细听身后的响动。江宴时的呼吸平稳均匀,听不出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江宴时压在床单上掀起的轻微震动,他额发散发的微微潮意,它们纵横交错形成一道道波纹,以江宴时为中心不断向四周扩散,扩散。
冲击感如有实质般敲击苏慕微的身体,像有人拿着鼓锤一下一下敲击苏慕微的心脏。
她不自在地蜷了蜷身体,企图捂住跳动不止的心脏。他们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苏慕微大四那年提出想和江宴时一起去毕业旅行。那时候她爸爸已经生病了,苏慕微心底决定放弃与他一同出国留学,留在国内照顾父亲。
所以这一次也是她单方面与江宴时的告别。旅行的时候她特地要求由她来订酒店。
苏慕微故意订了一张大床房,她想和江宴时一起睡。两人谈恋爱三年,他们会拉手,拥抱,但对于亲吻这类接触十分少,更不要说进一步发展。
每次苏慕微亲江宴时都有种恶霸在轻薄良家公子的既视感,江宴时的吻蜻蜓点水,苏慕微却渴望他离自己更近一点。
她曾经暗示过他,被他义正言辞拒绝,理由是她还小,还不够了解他。
苏慕微下意识忽略掉后面那句话,满脑子都是她还小。“我除了个子小点,哪里还小。”
那天夜里,她满怀期待地鼓起勇气靠近他,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
也是在一片黑暗里,她听见江宴时清冷不带一丝情/欲的声音:“微微,别闹,明天还要爬山。”换作是苏慕微之前的性子,那一定是要闹到底的,问清楚他为什么不愿意,可那晚上她却只是回了一个好字。大抵是天意。
江宴时没有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她。
苏慕微那天晚上如今夜一般,迟迟无法入睡。说不定他有隐疾,她扯了扯被单愤恨地想,不然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现在想想,当年自己真是愚蠢,在他拒绝后应该不咸不淡地表示她只是想测试一下江宴时是不是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
他当时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苏慕微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什么案案窣窣的动静,昏暗的环境让她只是略微睁开一条缝,在看见满室黑暗后又闭上。隐隐约约间,她好像听见有人打开了抽屉。颗粒撞击塑料瓶的声音小心翼翼响起,似乎在刻意隐匿痕迹。
什么东西?
苏慕微脑子一片混沌,还来不及描摹出具体的东西,又陷入沉睡中。
翌日清晨,她醒来时惊恐地发现自己躺在江宴时的胸囗。
苏慕微以性命发誓,昨晚上她绝对没有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