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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珩应允了,好。?”
阴云遮天蔽日,夜里不见星辰与明月。
江知与让谢星珩早睡,谢星珩还得温书,为科举做准备,得养好精神。
白天阿华叔看顾了一天,也该轮换。再者,作为赘婿,谢星珩单独守夜不合适,不如养精蓄锐,白天也能帮着照看府上。
江知与在床前枯守,点了两盏油灯干熬。
小时候,是父亲带他多,爹爹总是冷着一张脸,他也不知怕,总是找爹爹缠磨玩闹。
现在还有些浅淡记忆,那时,好多人都说他爹爹不爱他,也不喜欢江家。年幼懵懂,时常怕,抱着爹爹哭得可凶。
他爹爹发脾气的样子跟他父亲不一样,父亲性烈如火,动怒时,一言一行都很有攻击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生气了。
爹爹不一样,他话少,表情不丰,话又戳人心窝子,直往人痛处踩。
他已经不记得那阵子爹爹都说过什么了,就记得爹爹抱着他,一家家上门“讲道理”。
不论别人怎么急怎么骂,他爹爹都云淡风轻的,仿佛只是说了很平常的话。
幼年时,他也很想成为爹爹这种人。
厉害内敛,不显山不露水,胸中自有天地。
习了几年武,逍遥畅快了一回,还被父亲带出去游山玩水,体验江湖。
再回来学规矩,他照着爹爹学,总被打手心。
他不知道这样为什么是错。
爹爹说,因为他太小了,大人说他错,他就是错了。
他太天真了,小时候理解字面意思,盼着成为大人。
长大了,发现是商户身份的限制。也怀有期盼,期望能成为官家夫郎,不再受那些闲气。
真经历一场变故,他才发现,“大人”的含义好多啊。
他渺小如蚁。
江知与又想到,从前爷爷奶奶动不动就罚爹爹跪,给他立规矩。
父亲在家,尚可阻拦。父亲不在,爹爹懒得争,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知与小小的,不懂这些。他不知道他爹爹为什么要受这些委屈。
原来人生在世,本该刚硬如铁,因为有了软肋。他只能卸甲投降。
外头传来惊雷,他低头擦擦眼泪,拿铜剪剪灯线。
宋明晖咳疾到后半夜好转,到天明时,间歇很长时间才咳一回,已经退烧。
谢星珩起得早,过来问情况,江知与摇摇头:“还没醒。”
他眼睛肿得厉害,谢星珩给他拿茶包敷眼睛。
早饭过后,下起了雨。
这场雨,下了两天,大雨冲刷之下,凝在江府门口的那摊暗红血迹都消失不见。
江致微在雨中进城,身边跟着两个镖师,马车里坐着从府城请来的郎中。
已过辰时,雨
幕下的丰州县热闹依然。
门店开着,小摊少。路上百姓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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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书斋是关门的。
江致微心口沉沉。
他快马向前,走到了镖局门口。
镖局很大,飞檐两层,很是雄伟。
门口坐兽,廊柱浇铜。左书“交结五都雄”,右书“一诺千金重”。
牌匾烫金,笔锋稳当,落书“四海镖局”。
他仰头看了许久,脸上泪水跟雨水交汇。
随行的镖师,不知江家出了事,越过他去敲镖局的门。
江致微没拦,喉间发紧,心脏急跳。
他看见门开了一道缝,是他认识的张佑来开的门。
他止不住笑,笑声传出好远,引得过街的百姓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人认出他是江家大少爷,跟着“嚯”一声。
没赶上“大戏”,可赶考途中回来,何尝不是重情义?
他调转马头,趁着街上人少,一路跑到江府,看见大门上贴着的封条,又给愣住。
情绪两头急转,他险些跌下马,门口看守的兵卒已换,现在是县衙的衙役。
他们跟江家的人熟悉,隔着门下台阶,就大声吆喝:“府上好着,禁足查办!”
江致微下马,走几步,摔在石板上,被雨冲打,他只感畅快。
还好没事。
他回得不晚。
七月十六,丰州变了天——雨过天晴。
这天,赈灾的粮草排成一条长龙,招摇过市,再转道,送往农庄。
也是这天,农庄赈灾的沈观,跟一县之主常知县,两头宣布了同一个消息。
“江家无罪,赈灾有功,即日解封!”
农庄和县内,都有好几个识字的文书,大声宣读查办结果:“江家无罪!赈灾有功!即日解封!”
而李家,也并未被问罪。
查办的是沈观,沈观说:“李家因嫉妒检举,李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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